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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念紀秀姨

紀秀姨與我,從親緣上說既遠又近。說遠,是因為她隻不過是我媽媽的姨姨即我老姨的女兒,親緣拐瞭好幾個彎;說近,是因為打我記事時起,在情感上就一直覺得非常親密。這來自於我媽媽與我老姨的至深情感。媽媽4歲失恃(失去母親),是老姨一直關愛著她,每當媽媽遇上難處,總會伸出援手。比如說,媽媽坐月子,就是老姨伺候的。因此,紀秀姨與媽媽,雖是姨表姊妹,但從小如同親姐妹一般。這自然會影響到我們,小孩的感情是隨著大人走的,因而我們姊妹,也就與她有著深厚的感情。
我估算,紀秀姨比媽媽小五六歲,若安在也是八十多歲瞭。她心靈手巧,性情溫和,言語不多,上過學,有文化。媽媽曾多次對我說,小的時候,紀秀姨一次次為我做鞋,而且是費時費力的繡花鞋。而我,卻一次次認定,隻有女孩才穿繡花鞋,我是男孩,怎麼能穿呢?無奈,媽媽隻好與有女孩的人傢交換。紀秀姨聞知,隻是淡淡一笑,隻好改做一般的鞋。還有,我們傢鄉那兒,過去不管是大人小孩,為防肚子著涼,興穿貼身的肚兜。我有一件縫制精美的肚兜。肚兜美不美,全看肚兜蓋。我這件肚兜的肚兜蓋,是紀秀姨一針一線繡出來的,有花,有草,有魚,有鳥……真不知,為瞭它,紀秀姨費瞭多少工夫!
從我記事起,紀秀姨似乎就在上學,很少有機會見面。我上學時,因到瞭太原,見面機會就更少瞭。但有一件事記憶深刻,那年,我放假回老傢,媽媽被生產隊抽到遠處做工,而此時,紀秀姨出現在我面前,因為她也放假回鄉,來看媽媽瞭。我清楚地記得,就是這一次,她讓人給我做瞭一條藍色西褲,做好後,她讓我一試再試,前看後看,左右端詳,直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後來,紀秀姨學校畢業,被分配到包頭工作。有一年,我上小學五年級,不知出於什麼緣故,學校請呼和浩特的一個劇團,來演古裝戲《石達開》,那時的我已經知道呼和浩特在內蒙古,紀秀姨也在那裡,因此我找到劇團的負責人說,我想唱戲,請他收我。我的想法是,隻要進瞭劇團,就可以到內蒙古,就可以到包頭,就可以見到紀秀姨,這是我當時的推理和邏輯。結果人傢說,你還太小,等以後長大些再說吧。這讓我極其失落。如今想來,這種想法既幼稚又荒唐,因為一個正規劇團哪敢私自收一個小學生呢?而即便到瞭呼和浩特,離包頭尚遠,一個小孩也去不瞭。




後來聽老姨說,紀秀姨生小孩時,她曾去包頭照料,孩子是在醫院生的,孩子很好,但幾天後,紀秀姨卻不幸去世瞭,到底怎麼回事,問老姨,因她年紀大又沒有文化,雖有推測但始終未能說清楚。
紀秀姨去世時可能隻有二十多歲,想來心如刀割。若她還活著,我也能報答她的恩情瞭。可惜,老天沒給我這樣的機會,所以每當媽媽說起紀秀姨,我隻能一聲長嘆。

劉建武(太原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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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來源:山西新聞網-山西晚報

責任編輯:王曉易台中家電批發商_NE00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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